东边来的秃驴

万年拖稿的黑兔子先生kamuib的历史资料库。
一言蔽之,乱七八糟,非专业。

风拂一页万里远(2016.12.30)

在喧嚣中,2016年的过往尘埃落定。赶在岁末班车结束前,匆匆忙忙写完了阿卡围城战的第二部分,连我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就像小学生交作业般的心态,假装自己在年末有过努力、似乎完成了年度任务,殊不知中间几个月光阴是荒废在拖延症和种种借口之下。有时也会为这种浪费而惶恐不安,尤其是掰着指头数数自己的年纪、自己所剩的时间,再对比上自己希望深挖学习的话题、想要前往的风景、准备完成书写,无奈之中也只能高歌一曲“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不过话说回来,偶尔也会思考这种心态是否是历史研究者、爱好者们的共同心声?

历史是由时间组成的建筑,而时间的刻度又是人类自身给出的定义,我们是观察者,我们也是参与者,观察和参与的大对象皆为历史,但是在“人”这个概念之前被一切为二、成为两种互相无法干涉却并不对立的存在。“现在”和“过去”会在一个对于时间来说是确切的、相对于“人”而言模糊的点上完成融合,完成历史从割裂的片段,走向连续的统一的过程。

有时候会不忍去翻阅曾经写过的资料,就跟没办法直视自己几年前甚至几个月前的文稿差不多心态。羞愧总是先于勇气,当阅读量和思考的广度深度的扩展,以前的错误谬论浮现得很快,犹如被拓宽的河流,露出浅显的河床。会被称为“黑历史”的东西总会存在,积累,消除的想法是错误的,那就是在破坏人属性里的连续性。望天大喊,谁没有个很傻很天真的时候呢!

今年的我依然在抗拒着当众谈政治,割裂研究方向的现代性,强制地让自己只投入对long long ago的研究,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我的爱好方向恰好也是当下争议最大的宗教话题相关,在外界发生的事件和网络上不断高涨的反对情绪面前,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因为朋友、亲人们被卷入而日益明显。并不是说我们需要为自己的研究方向辩解什么,“辩解”这一心态我个人不太喜欢,选中那些命题本身就是一种爱好和喜欢,我们不会做自我否定的事情,在这一基础上又需要控制自己不要变成盲目地“喜好”。“批判”这个词用另外一种更为准确地意思来表达就是全面地了解。就像前面坚持历史和人的分裂和连续性一样,更为广泛地了解本身也是一种拼凑衔接的动作,把分散在历史文献、实地考察、后人分析、沙龙座谈等等的内容以自己的视角提炼出来,形成独特的、不断趋于完整的世界,只有了解其中的过程,才能更为清晰地明白造成当下境况的原因:没有任何一种存在了如此长久的事物是从产生之初就是邪恶的。

有人也许会问,了解清楚之后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又能证明什么呢?你看,这种问题本身就是一种陷阱,实用主义者的陷阱。世界上就是有一些问题不存在一个确切的答案,地球上也不存在得到一种结论之后立刻就改变世界面貌的灵药。也许历史学的过程是更为抽象的一种存在,也许我会做出以下狡猾的回答:

“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证明的真理或者事实,追寻的事物永远不可能像五大三角定律那么直观。我只是想找到一条通往过去的路,相信会有人因为我费劲地前进而注意到这条路。我在思考,对其他人的思考也许有助益,这就够了。”

关于小亚关于中东关于中亚关于南亚,我不想在公共场合多谈现代政治,只想借着年底的机会表达一个想法。曾经我的愿望是有生之年可以在大马士革清真寺的北角小庭院里坐上一个钟头,今年也许可以追加一个了,看上去也许比前面的妄想现实一点点,在博斯普鲁斯大桥的桥头放上黄色的花。

一束来自未来朝向过去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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