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来的秃驴

万年拖稿的黑兔子先生kamuib的历史资料库。
一言蔽之,乱七八糟,非专业。

风拂一页万里远(2015.12.31)

又至岁末,又是写一年结语的时候了。翻看帖子,2015年没写多少东西,想做的专题也进入了拖拖拉拉的行列,其中有部分原因在于三次元繁忙,也有部分原因在于自我状态。今年最可惜也是最想写却依然没有动笔的,一是塞壬的专题,二是居鲁士进入巴比伦的细节。也许迈入2016年后者能很快进入书写状态,但是前者,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收集实物资料,依然能感觉到想要把东方和西方的塞壬收集齐是件不容易的事儿。

来年的研究目标大致还是集中在十字军东征和中亚宗教、历史方向,不过巴黎爆炸之后,新月地匕首湾的局势紧张,势必会影响到一些计划中的出行和研究,有点伤脑筋啊。

年末聊点别的好了,暴露自己的拖延症实在是不好意思。换个话题啰唆。

比较早些时候看《金枝》的时候,对弗雷泽的一个研究观点印象特别深刻,书不在身边原话无法复述,大意是说做研究最大的障碍是如何把自己放入那个历史时期的环境,体会当时人们的心境和想法。自己是一直把这条视为研究里很重要的方法,但同时也认识到这是几乎难以达成的任务。且不论在如何忽略历史上的人口迁徙、战争输出、文化融合等等对曾经的宗教文化造成的影响,如何以不苛求古人的眼光去研究看待当时的历史,始终是一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颇难的事情;因为现代的观念、理念和个人喜好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

举个例子,今年三月有一则新闻是关于埃及AlAour镇居民被“艾斯艾斯”斩首后,一位摄影师前往采访,在采访中他对这些教徒家人的反应感到惊讶(随手找了个链接:https://weibo.com/p/1001603826370034711778)。当时稍微注意了下转发和评论,部分的参与者第一时间的反应归结起来比较接近“一定是宗教的问题,让受害者家属的反应如何不合常理”,有些比较激烈的评论则直指“宗教洗脑”,当然也有声音说“信仰让人宽容”。

和一位朋友聊过这个问题,当时聊出了这么几点:第一,无论以任何理由剥夺他人性命之事是犯罪行径;第二,在国内这样一个主流推行无宗教信仰的环境下,去轻率地评价宗教观念是有问题的;第三,真的了解东方教会吗?真的了解科普特这个分支吗?真的了解位于偏远一隅的科普特人的信仰吗?我想,也许并不能简单地用“落后”或者“愚昧”这种词语来形容他们,因为国内大部分人并不真正了解他们的历史和文化。而且,当地的教徒们究竟如何看待我们所身处的“文明”呢?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的“文明”其实是一种对信仰的毁灭,原始的信仰是一种抵抗手段呢?

透过这些思考和讨论,并不是说要苛求网络时代所有人都要客观,毕竟更多的人是在现代文化的快餐信息里路过者,仅仅是透过屏幕以自我的价值观在看待,在评判他人。也是印证了弗雷泽所提出的方法论,至少我得时刻提醒自己,即使是业余爱好,要客观冷静,因为我们并不了解也无法置身于他们的环境。

再说另外一个问题,关于阅读和行走的问题。喜欢什么东西,大量的阅读肯定是必须的,阅读得越多,人更容易秉持对比和怀疑的谨慎态度。“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加增知识的,就加增忧伤”。事物的矛盾点,永远是吸引点。某种意义上,“忧伤”本身透出谨慎和求解更多的意味。书页简单被翻过一页,就是几十上百年的历史,如何在阅读之外,透过纸背以及网络文字,去体验或者去实践,亲眼所见、亲手触摸、论证书本或者知识的正确,所以才需要”行走“。今年所见到北大那位哥们的事儿,感概颇深。虽然他所采用的方法太过危险,但是所去的地方,所秉持的态度,我非常羡慕他,然而我也仅仅只有胆子前往一些国家地区,做一些其实并不怎么危险的旅行和粗浅调查,比如前往巴基斯坦拉合尔及其周边的山区,比如在开罗五天大街小巷所有清真寺和教堂的穿行。偶尔也会抱怨下时局变化太快,比如做梦也没想到土耳其会跟俄罗斯闹翻,也没想到明年无法前往安塔基亚做十字军东征的实地。朋友们说我去过哪里或者准备去哪里,哪里就会出事,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笑谈。即使在多年前早就写论文时中二的称“文化是政治的小妾”,从心理上依然是在抗拒文化和政治的关联性,但是世事造化,个人终究是无法抵抗国家和社会的法则。

杂七杂八没什么条理,也是年末几个月以来一直盘绕在脑袋里的一些想法。

风拂一页万里远,仅此为今年划上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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